第十六章 水越来越深-《傲娇系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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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寺,傅禹航熟门熟路地把秦芳薇带去禅房区。

    他们一进门,一个老和尚笑着迎了上来:“哟,小傅施主来了,这是找一眠师父下棋来了?”

    “我啊,我是忙里偷闲来的,手痒,想和一眠师父杀两盘,这是人生当中最过瘾的事。在吗,他?”傅禹航往里面指了指。

    “在看佛经,要是看到小傅施主来了,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他们一番寒暄,在清幽的小道上走着。之后他们入一处拱门,到了一处厢房,看到一个光头和尚盘坐在蒲团上,手上拿着一串佛珠,正在看书。

    “一眠师父,我来了,想不想我啊……”

    傅禹航笑呵呵地进去,语气直爽。

    那一眠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听到叫声一抬头,走上来抱了抱他,脸上露出了弥勒佛似的笑:“哟,来了啊。上回你来,我在外面,这次来,一定要好好杀上几盘啊……哎呀,瞧见你,我的棋瘾全被勾上来了。来来来,马上上棋……咦,这位是……”

    “我媳妇儿。”他笑着介绍,把秦芳薇拉了过来,“这是一眠师父。”

    “一眠师父好,我叫秦芳薇。”秦芳薇笑得落落大方。

    那一眠师父瞅着她,眼睛眯了眯,几丝惊讶在其眼底浮现,竟细细地把她打量起来:“你姓秦?”

    “对。怎么了?”

    有什么不妥的吗?

    她转头看傅禹航。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认错人了……哎,小傅,先头你是怎么说的?不是不打算结婚吗?怎么这么快就找着有缘人了?”一眠笑着把话题岔开。

    “遇上合适的,当然得结了……来来来,把棋取出来,先杀上一盘……”

    傅禹航脱了鞋,坐到了小几边上,而一眠则去取棋盘。

    秦芳薇跟了过去,看着他们有点困惑,不是来见一居的吗?怎么把时间都花在这里了?

    不过傅禹航没理会这些,还当真聚精会神地和一眠对战了起来,两个人杀得难解难分,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分出胜负,自是傅禹航赢了。

    “明天再战一天,不许回啊……”一眠还没过瘾。

    “可以,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在这个时候,傅禹航终于道出了他的目的。这是一个套路,先勾出他的棋瘾,再来求他办事,事情办起来要容易得多。这个一眠,平常可死板了,油盐不进,也只有投其所好,才能说动他帮忙。

    “哎,你这小子这回来是给我下套来了?”一眠也是个聪明人,一下明白了,他这番来,志不在下棋,而是另有事儿办,而且事情有点难办,这才没有一见面就求,而是先将自己杀得心痒痒,然后才道出他的来意。

    “事先说好啊,太难的事就别开尊口,省得伤了感情。”他把丑话放到了前面。

    “不难,只是想见一见一居大师,烦你引见。”

    一居大师现在是隐居状态,没熟人引见,这位昔年的老禅师根本不见外人。据说人家现在不住在寺里,先前病了,进了医院,出院后回归田园,现住在哪里,也只有寺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知道。

    “你要见一居师父?”一眠顿时皱眉。

    “对。我知道的,那是你的师父。其他人不知道一居大师的下落,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

    一眠拨弄着手上的佛珠:“家师已不理世事多年……”

    “我知道,所以才来求你啊……很难吗?”

    “不难,但也不容易。带你去容易,但是,见不见得看师父的意愿,我是左右不了的。”

    “你只管引见。”

    一眠想了想,再问?:“为了什么事?你这人从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听说一居师父很懂字画,有幅字想请他鉴赏一下。”

    “什么字?”

    “薇薇……”

    那幅字一直被秦芳薇拿在手上。

    “哦……”

    她把那幅字从袋子里取出来,将箍在上面的牛皮筋扯掉,展示了出来。

    一眠一瞧见那字,眼睛跟着眯了眯,他若有所思,问得奇怪:“哪儿来的?”

    “家传的。”秦芳薇轻轻答道。

    “知道了。把画收好,跟我来。想来师父会见你们的……”

    看样子,这个一眠似乎也认识那幅字,一见那字,态度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秦芳薇将字卷起,丝丝缕缕的希望在心里冉冉升了起来。

    他们没有从正门出,而是沿着后门小径,踩着小石子路往山上步行而去。走了二十来分钟,他们从山间走到了一处山谷,那里建了一处清幽的山间疗养院,设计好,环境好,鸟语花香的,景色宜人……

    他们进去后,看到里面全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一些精神矍铄的老年人正在激昂的广场舞音乐中翩翩起舞,动不了的,或坐在边上,或坐在轮椅上,气氛很热烈。

    喜欢安静的,绕过一道墙,后面隔着一个小水池的地方,不少老年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聊天,或下棋,或打扑克,或看书,在暮色中,他们无比安详。

    没一会儿,他们进了一个小院,屋檐下空白的墙壁上写着一个禅字,一眠对着紧闭的房门恭敬地禀了一声:“师父,有客到访。”

    “什么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沁园春·雪》故人之后。”

    房里一阵静默,本来暗着的灯亮了起来,一阵咳嗽声传来:“请他们进来。”

    一眠上前将门开了,示意他们进去。

    傅禹航走在前,秦芳薇走在后,一进门,就看到小小客厅内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字体和秦芳薇手上那幅一模一样,只是最后题了一个年份。

    一个一身僧服的光头瘦老者从里面出来,看到秦芳薇时,微微笑了笑,脸上是细细密密的皱纹:“小娃娃终于长成了,老僧还以为这辈子你不会再出现了……”

    这话说明什么?

    秦芳薇打量这个骨瘦如柴的老僧,那老眼带笑,更似带着追思,显得慈善可亲。

    “你认识我?”她轻轻地问。

    “呵,小施主还是先说一说,你凭什么说你是故人之后。可有什么表明自己身份的凭证?”

    老僧话锋一转,又来了这么一句,这是想确定她的身份,不过这是应该的。

    “我这里有一幅和大师墙上那幅字几乎一模一样的字。”秦芳薇把那幅字铺到了桌面上,“这就是凭证。”

    老僧凑过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手轻轻地摸着那些字,止不住地颤抖,而嘴里则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这幅字儿终于回来了……”一顿,又道,“小施主应该姓秦……双名叫芳薇对吧……”

    “对。我叫秦芳薇,我养父叫秦牧……”

    “老僧不认识什么秦牧,但老僧知道你的名字……当初,你被抱去才几个月大……”老僧以枯枝一般的老手比画了一下,“也就这般大。眨眼二十五年,当年的奶娃一下就变成大姑娘了,像极了你妈妈……太像了……”

    原来她像她妈,怪不得刚刚还没自我介绍,他就已经有六七分确定了。

    “师父,你让他们坐下再好好说吧……”站在一边的一眠提议。

    一居这才招呼他们坐,还让一眠给沏茶。

    “这么说,一居大师认识我生父生母?”

    秦芳薇哪顾得上喝茶,将那幅字收好后,便无比殷切地问起来。

    “认识,哪能不认识?你父亲曾是老僧的忘年交,想当初,他那身功夫还是老僧教的……”

    呵,他们居然还有师徒情分在。

    秦芳薇惊讶地听着,没去打断他的追忆。

    “那时老僧还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假疯子,因为家中遭了巨变而愤走天涯,一路乞讨,一身破衣游天下高山名川。到得北方时,有一回老僧在山里遇上一个被狼袭击的孩子,受了点伤,后来,是那孩子把老僧带去了他们家,还找来大夫帮老僧治病。老僧瞧着喜欢,就和他结拜成了兄弟,教了他几个月的擒拿格斗,就这样和他结了缘。后来,老僧继续四处游历,不过每隔一阵子,都会去那里看一看他……那些年,我总共去看了他五六回,每次都会教他新的技巧,他很是喜欢……再后来,老僧落发为僧,在这座西山寺定居下来,渐渐就和他失联了。

    “直到有一天,他带着一个女人来找老僧。那时,他已经长大成人,还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一年后,他再次来找老僧,把一个小婴儿放到了这里,说那是他女儿。他遇了麻烦,只能把小家伙搁我这里。几天后,一个叫阿江的男人找了来,把小婴儿接走,说是已经帮她寻到了一个好归宿,从此姓秦,双名芳薇……至于老僧那个小兄弟,自那之后便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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