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城-《我就是这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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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杜九犹豫了一下,转头去看容瑕。

    我让你跟我说话,你看他做什么?班婳淡淡道,能说就说,不能说便不说。

    容瑕睁开眼看了下杜九。

    属下在郡主面前,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杜九神情有些微妙,昨夜有人发现太子与陛下身边的一个才人私通,此事发现后的半夜时分,这位才人自缢了。

    自缢了?班婳诧异地挑眉,哪位才人?

    林才人。

    班婳恍然想起,这位林才人进宫以后,受过几日的圣宠,但由于她的出身问题,所以在后宫的位分并不高。

    先帝在的时候,有个林妃因为在后宫巫术被赐了白绫,现在这个林才人与先帝的林妃是同宗。更有意思的是,这两个林氏都是容瑕外祖家林氏一族的人。

    同宗同族不同支同脉。

    当年容瑕的外祖母嫁到林家后,因为牵扯进皇家政治斗争,最后被贬为庶民,林家也受到了影响。

    她还曾怀疑过,先帝在位时,那位被赐了白绫的林妃,究竟是真的因为用了巫术,还是受了林家的牵连,才落得那么惨的下场?这件事的真相,除了先帝,恐怕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原来竟是她。想明白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班婳叹口气,容瑕这也算是无妄之灾。这些年他独自一个人过活,没见林家人亲近过他,现在林家的女眷进宫做了后妃,与太子不清不楚,竟让皇帝迁怒了他。

    看着床上容瑕面色惨白的模样,把话皱了皱眉,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伯爷的伤势如何?

    回郡主,容伯爷的伤势有些严重,好在没有伤在肺腑,不然就要留下病根了。一位大夫顶着满头细汗,终于把容瑕伤口上的布料全部取了下来,让他比较敬佩的是,容伯爷竟然一声都没有吭。

    见容瑕嘴唇白里透着青,班婳皱了皱眉,你是堂堂伯爷,就不知道让护卫打轻点?

    陛下正是愤怒之时,护卫也不敢太过敷衍。若是引得陛下大怒,后果会更为严重。容瑕笑了笑,你不必担心,我没有事的。

    谁担心你了?班婳哼了一声,我是担心自己的未婚夫莫名其妙出了问题,到时候我又要担个克夫的罪名。

    婳婳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受到这种委屈的,容瑕朝班婳伸手,结果班婳离得他太远,他无法牵住她的手,反而是他自己这么一伸手,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忍不住皱起了眉。

    躺在床上好好养伤,乱动什么呢。班婳瞪容瑕,然而容瑕却仍旧温柔的看她。

    她唇角动了动,最后在他手上拍了拍,好了,乖,把手收回去。

    容瑕轻笑出声,乖乖把手收了回去。

    伯爷,我们要给你伤口消毒,你且忍着些。

    对于大夫来说,酒是最好的消毒液体,他们用酒清洗着他身上的血污,以及有可能藏在伤口中的细碎布料。但是酒对伤口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刺激,便是容瑕善于隐忍,在酒碰触到伤口的时候,全身的肌肉仍旧忍不住紧绷起来。汗水顺着额头留下,有些掉进了枕头里,有些落进了他的眼中,涩得眼睛生疼。

    酒混着污血流下,血腥味与酒味缠绕在一起,实在不是好闻的味道。

    容瑕流着冷汗看向班婳:婳婳,屋子里闷,你出去吹吹风。

    我天天在外面吹风,少吹一会儿也没关系,班婳见他连脖子都白了,声音小了许多,放心吧,虽然你现在的样子有些丑,但我不会嫌弃你的。

    顶着巨大的痛苦,容瑕竟是笑出了声:多谢。

    不用客气。班婳稳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

    很快容瑕身上流出的汗打湿了全身,大夫把一种绿色的药草弄在他的伤口上,伯爷,最近您居住的屋子,注意门窗要多进风,不可太闷。另外我们还会开一个方子,方子主要的效用是止血化脓,待伤全部好以后,才能用补血的东西。现在若是补得太过,对你伤口有害无益。

    有劳二位。在伤药敷到他背脊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阵舒适的冰凉感传遍全身,连痛觉都消失了一大半。

    伯爷客气,稍微年长的大夫道,消毒的时候最是难忍,伯爷却未叫一声苦,我等佩服。

    叫不叫苦都要疼,不如在佳人面前维持一些风度,容瑕笑着道,无论如何,二位都帮了我的大忙。

    刚走到门口的班恒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轻哼一声,都伤成这样了,不好好躺在床上养伤,还有精力在他姐面前讨好卖乖,这就是君子之风?

    并不敢受伯爷一声谢,大夫忙行礼道,伯爷注意近来饮食一定要清淡,不可吃发物,我们每日都会到贵府给伯爷换药。

    说完这些,大夫对班婳行了一个礼:郡主,属下告辞。

    你们先回去吧,班婳对大夫颔首,扭头对容瑕道,天气越来越热,你这床上沾了血,也不能躺了。等下忍一忍疼,让人给你换个房间。

    是该如此,容瑕歉然道,今日有劳婳婳了。

    我不过是动动嘴,做事的是大夫,没什么劳不劳的。班婳叹了口气,被皇帝下令最杖责,对于朝臣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恐怕连史书上都要记一笔了。

    容瑕笑了笑,没有再跟班婳争论这个问题,他沉默片刻,闭上眼道:你今日不该来的。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如今性情不定,若是被他责罚过的人,就不会再受重用。他与姚大人现在,不知有多少人避之不及?像班家这种靠着皇宠才过得风生水起的人家,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到他家来。

    此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就有可能变成班家对圣意不满,又或者说班家公然与陛下作对。没有生病时的陛下或许不会这么想,但是现在的陛下,却很难说。

    像静亭公府这样的人家,尤其不能赌圣意。

    没什么该不该的,班婳平静地看着容瑕,对我而言,只有愿不愿。

    容瑕睁开眼,望进班婳的眼中,仿佛想要透过这双眼睛看进她的灵魂中。

    人生有太多不确定,就算我今天不来看你,不代表我们班家可以永远富贵,班婳随意笑了一声,更何况我不是跟你说过,班家人从不让自己人受委屈。你若是觉得我不该来,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不该把你当做自己人?

    容瑕眼睫毛动了动,纤长的眼睫毛就像是刷子一般,在深邃的眼前扫了扫:婳婳

    嗯?班婳不明白他为什么只叫自己名字不说话。

    容瑕笑了:谢谢你。

    不是早跟你说了,不要跟我说这几个字?班婳从凳子上站起身,看到你精神还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你要走了吗?容瑕垂下眼,趴在床上的模样有些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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