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战场并不大。 朦朦的月光下,几乎一眼都能望遍。 除了骑兵们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因为焦急产生的喘息声,只有微不可闻的痛苦呻吟,那也成为士兵们最为欣喜的指引。 是的,只要有呻吟,那就证明还有人活着。 发现的第一具胳膊上戴着红十字袖筒的遗体已经证明了士兵们先前的猜想,他们很难接受自己的医护队和伤兵全部被屠戮。 他们来晚了这件事,或许会成为这里绝大多数人夜间的梦魇,哪怕来早两分钟,就能救回一些人。 士兵们最害怕的,就是战场宁静。 哪怕是日本人呢?那好歹也能给人一点点希望。 发出呻吟的,的确有中国人有日本人。 只是,当骑兵们惊喜的跑过去时,往往都是失望直至心伤。 不是因为活着的都是日本人,而是,循声而至的他们发现,就算还有口气,面对那样的伤情,他们救不活。 刀就插在要害上,一旦拔出,就是彻底的死亡。 连续四五人,都是这样。 他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把军服盖在他们的身上,替他们抵挡一丝深夜里的秋寒,除了这,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这真的是让人极为崩溃的一件事。 而至于说还有口气的日本人,就算不用管他们,他们也会注定的在温度低至五六度的秋夜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冻死他们,或许比给他们来上一刀更加让骑兵们痛快。 面对惨烈战场,面对虽陌生却是战友的无能为力,导致骑兵们的心理接近崩溃。 “兄弟,我想救你,可是,这怎么救啊!”以至于一个年轻骑兵直接跪倒在气若游丝的伤兵面前,以拳狠狠捶地,并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白刃战是步兵最后的坚强,对于骑兵来说,却是日常,这些从一轮又一轮战场上活下来的骑兵,亲身经历过无数刀光剑影,按理说,对于这种血里呼啦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最有免疫力的。 可是,面对着这种惨烈到超出他们想象的战场,哪怕被战争一遍遍洗礼过已经无比坚强的骑兵们终究也是被破防了。 年轻骑兵跪下的前方,是一名和他同样年轻的步兵。 步兵原本匍匐在日军尸体上的身子被翻动,露出半张苍白如纸的脸,正是他的口鼻中还在泛着血泡,证明他还有一口气。 只是,也是随时都可能断掉的气,他双眼已是半睁半闭,双臂紧紧箍着身下那个已经断气的日军,嘴里还叼着一坨带着筋的血肉。 不用追寻血肉的来源,断气日军步兵最致命的伤,就是脖颈上无比明显的一个大血窟窿。 想来,是中国步兵那一口,直接咬断了日军步兵的血管和动脉。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爆发出堪比虎狼的可怕咬合力的,正如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被刺刀刺中,还能拉近他和刺中他敌人的距离的。 已经死去日军脸上挂满痛楚,但也有浓烈至扭曲的惊恐,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应该也是涌上浓浓的不解。 刺刀是上好的精钢打制的利刃,刺破皮肤穿透肌肉是它的本职工作,只要力量大一点,穿透厚实的人躯,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