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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已登高位,朕不知再以何物赐之,故亲自送卿至此!”官家对章越言道。
章越目光一凛道:“此乃人臣之福也!”
说完章越向天子长长一拜,然后转身离开。
石得一,宋用臣见此一幕,无不感慨。
石得一不免道:“君得臣,臣得君,君臣二人相得,到底是谁之幸呢?”
宋用臣正色答道:“当然是我大宋之幸!”
说完章越走下台阶,石得一,宋用臣纷纷跟上,浩浩荡荡地送章越下阶。
章越一手负后,袖袍当风,飘飘然而去,此等风仪左右迎送内侍皆是垂首低目。
章越下了台阶,又是一番前呼后拥的阵仗。
章越看向一旁的石得一,石得一道:“陛下有旨,赐丞相宫中乘舆!”
宫中乘舆!
章越微微失神,旋即又释然道:“谢过陛下!”
章越坐上乘舆,舆夫将乘舆抬起,往中书行去。
章越整个人靠着靠背上,将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的袍服前,从容地看着天边云卷云舒。
远眺排云如阶,仿佛一步一步地扶人青云直上。
而青云之下,数只仙鹤掠过,迅即又不知所踪,了去无痕。
好似试图想抓住些什么,又转瞬即逝。
清风的拂过章越的面庞,不知不觉自己为官已久,连登宰相位都三年了。
长期身在高位,初时新鲜感过了,久而久之都有一种难掩的深深疲惫感。
年轻时相信‘永远积极向上,永远热泪盈眶永远豪情满怀,永远坦坦荡荡’这样的话,不过成年以后,能否办得到呢?
如今……天下没在手中改变了多少,自己却反而被深深改变了。
少年之心仍在否?少年之志仍在否?
天下事少年心,梦中分明点点深否?
想到这里,些许困意涌来,这乘舆坐着太舒服了。
难怪人人喜欢坐此物。
章越眯起眼睛想到,沈括作为平夏城之战最大功臣是该升官了吧。
就举为枢密副使吧。
历史上的元丰五年这个时候,朝廷以沈括‘议筑永乐城,敌至却应对失当’的罪名贬官,以罪臣的名义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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